Description
怪才导演欧格斯·兰斯莫斯在2015年奉上的《龙虾》,以一则反乌托邦寓言在未来世界分隔出两座隔河相望的围城,此岸门前挂着“单身该死”,彼岸则大书“爱情有罪”。
和观选片会“戛纳夏夜 解暑人生”系列节目上线,重现佳片映后不可多得的美妙交流。第四集,关于《龙虾》——当科幻遇上社会学,真实与电影的关系开始变得复杂?
剪辑&撰文&排版 Flo
播客录制于4月27日晚《龙虾》映后谈
5月17日,是2022年戛纳电影节开幕的日子。以《楚门的世界》为蓝本所设计出的巨幅蓝色海报挂上了电影宫,与蔚蓝海岸的天空融为一体。
戛纳电影节试图再次讨论真实的概念:“《楚门的世界》是柏拉图洞穴的现代反映,关键性的场景敦促观众不仅要体验现实与对现实的表现描绘之间的边界,还要在操纵和宣泄之间思考虚构的力量。”
真实与电影的关系从来都相伴缠绕。通过在或照搬现实或纯粹虚构的框架中自圆其说,电影渴求得到观者们如同面对真实状况一般的彻底投入和全情触动,就像渴求恋人的热吻。
在渴求的驱使下,反乌托邦类型正在遇到全盛时代。电影创作者们将一切视为可使用的工具:对爱情,亲情,友情的追逐、社会结构的演变、个人意志与社会规则的冲突...... 真实的一切都在成为故事产生的养料。
希腊导演欧格斯·兰斯莫斯的《龙虾》便是这样的一部影片,在“单身有罪”与“婚姻万岁”的slogan早已入侵每个现代人生活的当下,它应运而生:电影中,只有有伴侣的人才有资格活在阳光下,享受着入对出双的生活。如果你是孤身一人,你需要使出浑身解数在期限内找到拥有高度一致属性的伴旅,否则就要变成动物。
单身者们时刻被灌输着“单身该死”的恐惧,因此伴生的另一群生活在森林与黑暗中的反抗团体,严格奉行者独身的信条,以“极端不爱”抗争成双成对的荒唐。
当世界会分隔出两座隔河相望的围城,此岸门前挂着“单身该死”,彼岸则大书“爱情有罪”。权力意志对人的规训与倾轧完成从极端到另一极端的摆渡,逃匿于真空地带无处藏身的人们又该如何自处——那个做好准备在求偶的围城里变成龙虾的男人,在独身的森林里却遇到了自己的爱人。
这是欧格斯·兰斯莫斯作为希腊诡异浪潮领军人物一次大成本大制作且充满野心的尝试,沿袭这个流派极端且奇异的解构方式,从电影语言到剧作结构,彻底地直面现代文明与社会变革的荒谬性。《龙虾》虽然并没有在当年的金棕榈角逐中拔得头筹,但得益于它前卫且尖锐的讽刺,它赚足了眼球,流量与资本的青睐。
兰斯莫斯曾坦言,在这部片子中他想探讨的问题是“真爱是否存在”以及“人们如何找到真爱”。当人类社会正在走向极端压抑与反常,人们渴望“爱”的本性才能够被激发出来:在语言消失,无法倾诉,当双目失明,无法再注视爱人眼眸,爱插上了翅膀化身自由来去的精灵,我们无需再证明它的存在,它自会带领我们逃离、逾越、相聚。
有趣的是,当影迷们还在对结尾处关于真爱的开放选项逐一排查可能性的时候,发生了一场科幻文学作者和社会学者的交流。
科幻作者表彰有关个体和社会关系的大胆而新颖的展开,社会学者却从中看到了人类历史发展演变的相似性,为其找到了切实的史料证据;当我们在兰斯莫的“真爱”概念中如痴如醉,社会学者却冷静指出了所谓“真爱”的社会建构可能——当事实逻辑线遇上情感逻辑线,运用情感社会学和家庭社会学可以清晰地看到逻辑的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