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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讨论了王者是否应以攻取之心而非仁义治理国家的问题。提到历史上的智伯因攻晋阳城而亡,韩魏叛秦,引发一系列悲壮战争。楚国虽强,却因邻国敌对而深陷危机。最终,文中认为,认识与公处难度极高,这不仅是当时的问题,也给后人留下深思。王若能持功守威,绌攻取之心而肥仁义之地,使无后患,三王不足四,五伯不足六也。王若负(倚仗)人徒之众,仗兵革之强,乘毁魏之威,而欲以力臣天下之主,臣恐其有后患也。《诗》日“靡不有初, 鲜克(能够)有终”。《易》日“狐涉水,濡其尾”。此言始之易,终之难也。何以知其然也?昔智氏见伐赵之利而不知榆次之祸,吴见伐齐之便而不知干隧之败。此二国者,非无大功也,没利于前而易患于后也。吴之信越也,从而伐齐,既胜齐人于艾陵,还为越王禽三渚之浦。智氏之信韩、魏也,从而伐赵,攻晋阳城,胜有日矣,韩、魏叛之,杀智伯瑶于凿台之下。今王妒楚之不毁也,而忘毁楚之强韩、魏也,臣为王虑而不取也。 大王如果继续保持功绩,掌握威势,去掉功伐之心,广施仁义之道,使得断除以后的祸患,您的事业可与三王并称,您的威势可与五霸并举。大王如果倚仗壮丁的众多,凭靠军备的强大,趁着毁灭魏国的威势,而想以武力使天下的诸侯屈服,我恐怕您会有以后的祸患啊。 《诗经》上说:“没有人不想有好的开头,却很少人能有好的终结。”《易经》上说:“小狐渡水将渡过时,却湿了尾巴。”这些话说得是开始容易,结尾难。怎么才能知道是这样的呢?从前,智伯只看见攻伐赵襄子的好处,却没料到自己反在榆次遭到杀身之祸。吴王夫差只看到进攻齐国的利益,却没有想到在干隧被越王勾践战败。这两个国家,不是没有建立过巨大的功绩,由于贪图眼前的利益,结果换得了后来的祸患。因为吴王夫差相信了越国的恭维,所以才去攻打齐国,在艾陵战胜了齐国人之后,回来时却在三江水边被越王勾践擒获。智伯相信韩氏、魏氏,因而攻伐赵氏,进攻晋阳城,胜利指日可待了,可是韩1511 天、据氏背叛了他,在凿台杀死了智伯瑶。现在大王嫉恨楚国没有被股灭,却忘掉毁灭楚国就会使韩、魏两国更加强大,我替大王考虑,认为不能这样做。 《诗》日“大武远宅而不涉”。从此观之,楚国,援也;邻国,敌必《诗》云“趯(yue, 同“躍”,疾跳的样子。)趯(chan)兔,遇犬获之他人有心,余忖度之”。今王中道而信韩、魏之善王也,此正吴之信成也。臣闻之,敌不可假,时不可失。臣恐韩、魏卑辞除患而实欲欺大国也。何则?王无重世之德于韩、魏,而有累世之怨焉。夫韩、魏父子兄弟接踵而死于秦者将十世矣。本国残,社稷坏,宗庙毁。刳腹绝肠,折颈摺颐,首身分离,暴骸骨于草泽,头颅僵仆(身体僵硬而倒下),相望于境,父子老弱系脰束手为群虏者,相及于路。鬼神孤伤, 无所血食。人民不聊生,族类离散,流亡为仆妾者,盈满海内矣。故韩、魏之不亡,秦社稷之忧也,今王资之与攻楚,不亦过乎! 有诗道:“大军不远离自家宅地长途跋涉。”从这种观点看,楚国是秦国的帮手,邻国才是秦国的敌人。《诗经》说:“狡兔又蹦又跳,遇到腊大跑不掉;别人的心思,我能揣摩到。”现在大王中途相信韩、魏两国与您亲善,这正如同吴国相信越国啊。我听到这样的说法,敌人不能宽容,时机不能错过。我恐怕韩、魏两国低声下气要秦国消除祸患,实际是欺骗泰国。怎么见得呢?大王对韩国、魏国没有几世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