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cription
【四六】
郡守南大吉以座主称门生,然性豪旷,不拘小节。先生与论学有悟,乃告先生曰:“大吉临政多过,先生何无一言?”
先生曰:“何过?”大吉历数其事。
先生曰:“吾言之矣。”
大吉曰:“何?”
曰:“吾不言,何以知之?”
曰:“良知。”
先生曰:“良知非吾常言而何?”大吉笑谢而去。
居数日,复自数过加密,且曰:“与其过后悔改,曷(hé)若预言不犯为佳也?”
先生曰:“人言不如自悔之真。”大吉笑谢而去。
居数日,复自数过益密,且曰:“身过可勉,心过奈何?”
先生曰:“昔镜未开,可得藏垢。今镜明矣,一尘之落,自难住脚。此正入圣之机也。勉之!”
【四七】
先生曰:“昔者孔子在陈,思鲁之狂士。世之学者,没溺于富贵声利之场,如拘如囚,而莫之省脱。及闻孔子之教,始知一切俗缘皆非性体,乃豁然脱落。但见得此意,不加实践,以入于精微,则渐有轻灭世故,阔略伦物之病。虽比世之庸庸琐琐者不同,其为未得于道一也。故孔子在陈思归以裁之,使入于道耳。诸君讲学,但患未得此意。今幸见此,正好精诣力造,以求至于道、无以一见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