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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女人世界》,有一些感伤,但更充满了活力。
从93岁的Coby身上,你看到一个人可以不断地创造自己的生活和身份,那种活力不仅没有随着岁月而衰减,甚至更为增加。每一段旋律,每一段舞蹈,每一个小小的舞台,她都能够瞬间变成一个自己生命能量绽放的地方,在任何时刻,你都可以随时起舞。
从China到Chiantown,唐人街、海外华人,几乎所有的移民史,都蕴含着不得不离去、丢失以及被剥夺的色彩。但同时你又知道,不管在怎样受限或疏离的情况下,你仍然可能发现并创造你的热情,让自己成为所有新的可能性的来源。
本期节目是通过电话完成的,我在东京,导演圆圆在北京。未来想尝试让谈话发生在世界各地,不同城市,不同空间,甚至在不同的时间,交汇在一起。这可能就是时空变化和声音的迷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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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不断地创造自己的生活
03:35 被历史遮蔽的“黄柳霜”们
05:09 在故纸堆里发现“都板街舞团”
07:04 从一见钟情到为她拍一部纪录片
10:45 在90多岁的老人身上得到心流时刻
16:48 从From China到From Chinatown
23:09...
Published 11/08/24
他身上有种热忱,极具感染力。我刚看完《里斯本丸沉没》,方励导演寻船的过程,他的叙事节奏、情感方式以及行动精神,都深深地触动了我。有时去理解他人的生活,进入他们的逻辑、历史状况和情境里,我觉得对自我是一个非常大的释放和丰沛,甚或是一种镇定和安抚。
这真的是一次非常了不起的旅程,对我也是一个很大的鼓舞。因为我一直想做类似的一件事情,去拍梁启超在美国,寻找东南亚,寻找马尔克斯……但一直在拖延,方励说人是个反应堆,如果你一直在燃烧,抵抗力就会超强,他说自己没有过近视,也没老花,因为生命太短,来不及老。不知道方励的那种热情会不会成为我的一部分,很期待下次跟他再见面一块去喝酒聊天。
这期不是我的个人漫谈,而是跟方励导演的一次对谈,我想这个片子应该很多人已经看过了,不妨再听听我们的交流。而且这也会是「游荡集」的一个新的尝试,除了漫谈之外,可能时不时会加入一些对话,希望各位会喜欢这个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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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It's A Long Way To Tipperary
02:34 了不起的一次旅程
12:26 记忆也是被重新慢慢打捞出来的
24:08 我没有用采访的方式,永远在聊天
29:42...
Published 11/01/24
半梦半醒之间,我在床上赖着,又想起“我的师兄梁遇春”,被拽回到20年代的老北大,他把赖床变成了艺术,“惟我独尊地躺着,东倒西倾的小房立刻变成了一座快乐的皇宫”。冬天马上来了,你们即将感受到,如果早上可以赖床,小房也会变成一个宫殿。
最近开始写梁启超第三卷,这个计划竟然已经断断续续进行十年了,最初的雄心,来自心中的几位榜样——罗伯特·A.卡洛、罗伯特·斯基德尔斯基,以及约瑟夫·弗兰克,他们的书我每一卷都会买,把它们一起摆放在书架上,当作自己的一个目标,将写作变成一桩英雄壮举。
于是梁启超从一卷本,变成了三卷,现在计划写完五卷,我都开始不迷恋写作了,而是迷恋完成它的这个过程。面对历史的细节经常陷入自我怀疑和困惑,又觉得这困惑背后,是一种潜意识里的堕落。想起那些“不可企及的榜样”,还是决心要完成这个计划,古希腊哲学说人有追求卓越的冲动,朝向一个更高的、形而上的世界,我觉得这个东西最终会让我得到内心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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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我的幻想和实际行动之间有一个巨大的落差
03:40 东倒西倾的小房立刻变成了一座快乐的皇宫
06:03...
Published 10/11/24
哈尔滨给人感觉像一个刚刚散场的音乐会,或刚下了晚自习的大学校园,有一种骨子里的无忧无虑、悠闲和自在。
因为写梁启超第三卷,其中一部分关于日俄战争,我开始查满洲的资料,发现了东北很多意外的层次,也滋长出我对东北和张作霖的兴趣。19世纪末20世纪初,这里是一个Land of hope,混杂又缺乏秩序。特别开心,这次找到了罗伯特·斯基德尔斯基的故居。他的家族通过和张作霖打牌并不断输钱给他,得到了矿业和林业的专营权。如今,那个房子变成了哈尔滨老年大学的一部分,但房间里依然弥漫着那种冒险家的气息。
历史有很多不同的侧面,它绝对不是已经发生的过去,而是蕴含着很多当时的冒险、创新、可能性,以及赌博式的热情。历史中的东北,跟现在正在变化的东北,重叠在一起。这些层层叠叠的历史记忆,好像在提醒你,一些事物的存在,好像也在安慰你,Why worry now?
*特别感谢听众@Real女博士 在留言区提供的故居地址:
哈尔滨颐园街3号(省老干部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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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Why Worry?
03:06 东北人这种无忧无虑的感觉是哪来的
07:08 格瓦斯真是一点酒精含量都没有
11:40...
Published 09/27/24
很多感受,都是过了好多年之后才泛起来的。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活到了我所钟爱的人物去世的年纪。郁达夫49岁就去世了,死于苏门答腊。我现在48岁了。四十岁以后,时间好像在突然加速运转,有时候回过头看,想起以前读过的东西,听过的音乐,它们好像给你一种意外的镇定感。
郁达夫的《故都的秋》写于1934年,同年,周添旺作词、邓雨贤作曲的《雨夜花》发行,到了上世纪90年代,它被翻唱成粤语,重新填词,变成一首《四季歌》。有时候你会觉得,时光太神奇了。
北京马上也秋天了,经过漫长、酷热、潮湿的夏天,郁达夫笔下的“故都的秋”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二三十年代的北平,作为昔日的皇城,既保留着旧日的文化遗韵,又有很多新生事物的到来。记得林语堂写过一本书,说北平是世界上唯一可以跟巴黎并列的城市,它有着独特的城市味道。
“四季似歌有冷暖/来又复去争分秒/又似风车转到停不了/令你的心在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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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四季歌
03:05 邓雨贤的雨夜花
04:05 邓瑞霞为南洋感受增加新的维度
05:05 花谢落土不再回
07:55 突然想起郁达夫
12:08 故都的秋
20:28...
Published 09/06/24
“到了8月,她又觉得自己有了使不完的力气,可以继续做自己。”
读加西亚·马尔克斯,实在令我心情愉悦,他像一杯顺滑的烈酒,能让你一下子兴奋起来,而我经常需要这种感受。所以,我忍不住再读一章《我们八月见》,八月的第一期,读了这本薄薄小说的开头,现在我来读最后一章。
Siboney,在马尔克斯的书中看到这个曲子,很熟悉,打开一听,原来是王家卫电影中经常出现的那个旋律。60年代,很多水手和美国大兵,把当时在加勒比沿岸流行的乐曲,带到了马尼拉、香港和东京。我有个在伯克利教书的朋友Andrew F. Jones,他写过一本书描绘当年的牙买加音乐,对于60年代港台流行音乐的影响,非常有意思。我就话不多说,在Siboney中,告别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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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Siboney,王家卫电影里常出现的旋律
03:38 为了告别八月
24:25 作者和编辑的关系
26:00 “我曾满怀激情地阅读他的作品”
29:45 像一杯顺滑的烈酒
|本期游荡城市|
Caribbean Island·加勒比小岛
|本期Pick|
🎵Siboney
这一版由Connie...
Published 08/30/24
经常感觉到人生非常的奇妙,你要离开自己的家乡,可能才会去书写它,当你生活在一个异域,过去那些东西才变得逐渐清晰、立体起来。
想起《德州巴黎》,是因为历史学家王笛最近又出了新书,其实他对成都的很多描写,是在德州教书时写的。他通过档案和史料,想象一座消失的古城,用文字创造了一个成都,把看起来完全中断的记忆,以另一种方式重新连接起来,在城市史研究意义上,他将成都带入到一个不朽的行列。伍尔芙说得非常对,世界在描述之前是不存在的。
王笛身上还有一种重塑自我的坚韧,他35岁去美国去访学,他当时已经是川大的副教授,却毅然留在了美国,在连一封英文信都没写过的情况下,重新学习基础的英文阅读和论文写作,进入英文的学术体系,他竟然熬过来了。对我来说,那是一个很大的心理和精神上的冒险。
读完他的《走进中国城市内部》,我对南京的感受又发生了新的变化,下次要去南京重新感受一下。所以这期是一次意外的城市之旅,从德州的巴黎,到成都,又到了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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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关于德州巴黎,和文德斯的理想生活
04:36 在德州想象成都
10:28 35岁去美国
15:53 房间是公共的,桌子却是隐私的
21:31...
Published 08/23/24
我想搞得明白一点,结果又是一场新的飓风。每个人都有一些情绪缓解器,当陷入某种沮丧或阴郁的时候,一些音乐或食物,会帮你摆脱出来。Chuck Berry,就是拯救我的音乐人之一。
这首《Roll Over Beethoven》和我正在改写的梁启超第一卷有关,在25岁卷入戊戌变法之前,梁启超主要作为康有为的助手出现。康有为既是那个时代的天才,也是一个充满虚妄的人,他身上有种非常了不起的东西,他能将一知半解甚至是错误的想法,以一种穿透式的想象力,传递到你面前。
无论是《孔子改制考》,还是《新学伪经考》,康有为要让孔夫子在年轻人中摇滚起来,让旧日的圣人重新焕发生机。我也试图,让梁启超在这个时刻,能够摇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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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Roll Over Beethoven,摇滚吧贝多芬
08:33 康有为让孔夫子摇滚起来
12:37 我所依赖的三本书
18:23 一种穿透式的想象力
23:50 近代中国与新世界
26:40 让梁启超在这个时刻摇滚起来
|本期Pick|
🎵Roll Over Beethoven
1956年由 Chuck Berry...
Published 08/16/24
有一种深深的厌倦,在心里弥漫。我们的精神和头脑,被太多的信息冲击和刺激,变得迟钝,面对日常生活有一种普遍的无力,或者说,你必须迟钝,才能保护自己。而另一方面,你又渴望惊奇。
这个夏天,我就经常沉浸在这样一种情绪里。这时读到永井荷风的一篇散文《夏日街市》,他写的是1910年东京的夏天,我非常喜欢他身上的性格,他不喜欢当时所谓的主流,看起来非常的自我放纵,但实际上他是那一代文人中品格最高尚的人之一。
无意中听到《Walking In The Rain》,这首歌像一瓶冰冻矿泉水,一下就流到了心里,它竟然是两个关在监狱里的犯人写的,炎热也像一座监狱,把你困在空调房里,但无论何时何地,都有新的事物可能发生。突然,觉得自己的烦闷变得不重要了。你也可以Walking in the rain,然后读读永井荷风,排解烦闷的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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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突然到来的厌倦和1911房间
06:09 北京的夏天
11:08 中学的夏天,铁道兵大院,简单的快乐
12:40 Walking In The Rain
18:43 永井荷风的《夏日街市》
25:57...
Published 08/09/24
在马尔克斯离世10年后,他的继承人和编辑违抗了他的意志。他生前并未打算出版《我们八月见》,不知道他会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咒骂他们。我们看到一个46岁女人的内心挣扎、转变和自我发现的过程。今年我48岁,我好像能理解那种感受,被马尔克斯带到那个加勒比海小岛,看见被闪电照亮的潟湖,听见在狂风中扑扇翅膀的蓝鹭。这集是我说得最少、心潮却最澎湃的时刻。
在这100多页的书页之中,充满了颤动、颠簸和迷醉。马尔克斯是“大师中的大师”,他的小说适合一个人读出声来,他将人的情感、内心潜藏的欲望,以他镇定的语言一步步铺叠,然后把你拖曳到一个非常瑰丽的世界,蕴含着狂风暴雨般的狂喜,以及在之后突然到来的某种失望和无奈。
似乎马尔克斯的作品总在告诉我们,要抓住激情,抓住瞬间,瞬间会成为你的一个着力点,一如Celia Cruz在歌中所唱:
今天的灿烂多姿/或许明天就无法言辞/那珍贵的时刻/那完美的当下/机会就要来临/若你看见就牢牢把握/紧紧抓住/不要放手/笑吧,哭吧/每个人都有那样的瞬间/笑吧,哭吧/活出自我,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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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笑吧,哭吧
03:09 总是未遂的拉美旅行
04:15...
Published 08/02/24
他看到的东西跟我们都不一样,始终有一种南方的氤氲感,他的文字像一块波斯地毯,每一道花纹都可以不断地延伸出新的东西。邹波非常多才多艺,他会唱歌,吉他也弹得很好,既可以成为艺术总监,又能写出长篇的非虚构报道,他还写诗。
想起我们一起做报纸的生活,那时我们读奥登,读希尼,读《纽约时报》上刊登的西方式的文论,追求辽阔的、疏远的、深刻的、简练的,甚至跟世界格格不入的语言,讲话有点“食洋不化”,而现在我好像在试图变得跟社会更顺畅地交流,潜移默化中,对那套语汇系统也开始有点不信任了。
很大程度上我们是被朋友塑造的,邹波总能给我提供一种智力、情感上新的刺激和拓展,他也在提醒我身上一部分开始消亡的东西,而他在多伦多保存了这些。这期我想读几首他的诗,对我来说,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内心放松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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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我住长江头
03:00 他对世界的一切都非常好奇
08:50 好像又回到了最初一块做记者的时光
12:23 看到一代人开始流散
15:26 夏夜
17:48 天空在屋顶过磅
20:17 特里尼达同事
22:19 任何一个离家万里的次日
24:53 多伦多
30:34...
Published 07/26/24
第一次听到《San Francisco (Be Sure To Wear Flowers In Your Hair)》这首歌,是在电影《阿甘正传》里,阿甘喜欢的女生珍妮要前往旧金山的伯克利,参加一场声势浩大的嬉皮运动。听这首歌总是很触动,一代人出现了,带着对世界新的理解和新的表达,从窠臼中获得一种新的力量。
城市其实是被一些形象和声音所定义的,《San Francisco》就是这样一首歌,我对旧金山和那个时代的印象一下子扑面而来,那里的渔人码头,高高低起伏的街道。写过《欲望号街车》的剧作家田纳西·威廉斯说,美国只有三个城市,一个是纽约,一个是新奥尔良,还有一个就是旧金山。
这次在旧金山第一次乘坐了无人驾驶的出租车,车身圆乎乎的,有一种笨拙的可爱,缓缓开在旧金山的斜坡上。如果梁启超乘坐无人驾驶的车从纽约到了LA,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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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一代人从窠臼中获得新力量
04:52 突然的闪亮,然后又沉寂
09:12 城市被形象和声音所定义
10:50 歌舞伎酒店和城市之光书店
17:55 梁启超在旧金山
22:44 无人驾驶和新的景象
|本期Pick|
🎵San...
Published 07/19/24
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一个Yesterday Man。我正在修订第一卷的梁启超传,Chris Andrews的这首歌陪我度过了很多个痛苦的夜晚,昨日之人,写着昨日之书。
《青年变革者》讲的也是一群Yesterday Man,以梁启超为中心展开,从他1873年出生,到1898年百日维新失败,开始流亡。回过头看历史上这些“昨日的人”,有一种矛盾的感受,某种意义上他们缺乏耐心,冒进,但有时候你会想,当面对一个如此腐朽的机制,如果不这么大胆冒进,好像又什么行动都展开不了,胆大妄为的行为,也许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当回到这本昨日之书,有偶尔的惊喜,比如我写了一段谭嗣同夜访法华寺,发现当时写得挺好的;但大部分的时间非常沮丧,他们的思想缘起、行动逻辑、政治蓝图和思想的变迁,我需要在修订的时候写得更清楚,于是我就必须经常半夜把自己喝得醉醺醺,大声听着Chris Andrews。
“请告诉我,你遇到天使了吗?一个可爱的,仿佛不存在于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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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Yesterday Man
05:13 昨日之人和昨日之书
07:56 读一段,给自己打打气
16:26...
Published 07/12/24
最近突发奇想,想写一本关于1950年代纽约的书,当时一大群中国政治、文化、社会、军事的精英涌到纽约,好像被塞进一辆黑色列车,昔日的社会身份迅速缩减,他们成为某种意义上的流亡者,在那样一个失控的无力时刻,要怎样创造出新的生活,我觉得对这个东西始终很感兴趣。
胡适在纽约的生活非常拮据,主要靠稿费和到处演讲维持生活。后来,一个年轻的中国学生上门,邀请他参与到哥伦比亚大学口述历史研究中心的工作。98年,大三那年,在北大百年校庆讲座上,我见到了唐德刚,当他说起“胡适当年对我说……”,一下帮我建立起一种奇妙的历史亲密感。
张爱玲那时也在纽约,她见到了自己少年时代的偶像。年轻时对张爱玲的写作缺乏足够的亲近,随着年纪增长,对她产生出越来越多的兴趣,在《忆胡适之》中,她把胡适的温暖描绘得特别动人。
我想去重构这群中国人在纽约的感受,如果你有相关资料,欢迎写信给我,或发在评论里。越来越觉得,历史就应该是一个所有人共同参与书写的行为,惟有这样,它才能够真正进入我们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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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Long Black Train
02:03 不知开向何方的黑色列车
04:30...
Published 07/05/24
年轻时看王家卫的电影,阿飞说自己像一只没有脚的鸟,一生只能在天上飞,当时没有感觉,现在慢慢生出一些离散的感受,当读到刘以鬯先生的小说时,这种感受又加深了。
在热带的潮湿、气压和炎热中,新加坡给我一种奇怪的时间停滞感,看起来很熟悉,又有一些陌生,昏昏沉沉的,好像被困在某个时间里。这次去新加坡,我一边想起郁达夫,一边又有点逆反,结果在无意中,发现了刘以鬯。电影《花样年华》《2046》里,梁朝伟扮演的主人公,某种意义上都是刘以鬯笔下的人物,甚至是他自身经验的某种呈现。
大秩序崩溃下那种四散的感受,男女之间暧昧浓烈的情感,迎面走来又彼此错过的命运,在变动的时代中,刘以鬯创造出一个小小的空间来安放自己的这些情感。1952年,他从香港到新加坡,住在金陵大旅店,一边办报纸,一边展开他的文学创作。金陵大旅店斑驳的楼梯和墙面,似乎仍流露出一种气氛,往昔曾经的繁华,都已没落,故人好像背影犹在,但也早已离去。
离开新加坡那天晚上,坐在富丽敦酒店大堂等车去机场,炎热散去,灯光昏暗,独自喝着白葡萄酒,读刘以鬯的《蓝色星期六》,那一刻,新加坡给我带来很多不一样的感受。故事的开头,白玲问男主人公,你喜欢吃榴莲...
Published 06/28/24
当我用毛笔在宣纸上涂抹西湖山水的时候,想起各种未遂的“少年宫”。
疫情期间突然想学探戈,尽管那时亲密意味着某种危险;在谭元元的排练室,费劲地把脚架到芭蕾舞把杆上;在叶准的咏春拳馆,开拳、吃夜粥、打木人桩;和田连元学说评书《秦琼卖马》……想到老了写一本回忆录,叫《世界的龙套》,记录去世界各地、各个职业领域跑龙套。原来,人到中年之后,我真正的志趣,是想重新回到少年宫。
在新加坡小印度一家餐厅,跑去尼泊尔当和尚的朋友说,其实我们的内心也是一个海洋,也许海浪会有起伏,但海的最深处,是平静的,而冥想可以带我们沉入海底。画画让我体验到了这种喜悦,水墨在纸面上荡漾、散开,不断有新的层次涌现出来,有种既在控制中又失控的自由感。就像锺叔河先生的自况之语,“我的杯很小,但我用我的杯喝水。”我画得不好,但这是我自己画的。
这些中断或仍在探索的“中年少年宫”,让我想起朋友张定浩的一首诗《我喜爱一切不彻底的事物》,“一生都在半途而废,一生都怀抱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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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6 The Ink And The Brush
02:13 一个朋友在尼泊尔当和尚
05:27...
Published 06/21/24
不断身处不同的地点,阅读各类书和材料,遇见形形色色的人,我的记忆经常重叠、错乱,很多感受常常未经消化又被新的感受叠加,未经展开的热情就这样被压制了。
关于哈尔滨,也有一些叠加的记忆。20年前和编辑部同事跑到哈尔滨出差,在夜幕下的松花江边和索菲亚教堂散步;6年前拍摄叶文,走进深夜电台主播与中国式情感生活;这次是给一部电视剧跑龙套,演一个平时工作的自己,在参观了马迭尔宾馆之后,对哈尔滨的历史产生了真切的兴趣。
19世纪的二三十年代,哈尔滨是远东的小巴黎,住着20万俄罗斯人,2万犹太人,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冒险家,这些人和这个城市,成为那个动荡时代的产物。马迭尔宾馆以另一种方式记录这个城市的历史,那个时代最辉煌的人物在此穿梭,一个年轻的钢琴家被绑架谋杀,对于那些流亡者、演出者和芭蕾舞演员,它像一个梦幻的泡沫,身在泡沫之中,你可以暂时忘却所有痛苦。
来哈尔滨的最初目的,其实是去寻找斯基德尔斯基家族的宅子,他们其中一个后人,出生在哈尔滨,后来去了天津,最后又跑到英国,花了整整30年写作三卷本的《凯恩斯传》,他就是“20世纪最伟大的传记作家之一”罗伯特·斯基德尔斯基。把自己的30年时光投身到一...
Published 06/14/24
MBTI,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快速确认自我的标签,其背后是一种归类欲和人的退却。我也会有偶尔的不确信,纯粹追寻自己的感受是否可以?
本雅明在《性格与命运》里写道:“有性格的地方,当然就没有命运,而在命运的领域中,则找不到性格。”这是一种此消彼长的复杂关系,我们既想创造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又在自我怀疑和困倦无力的时候,寄希望于几道测试题和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安然地将自己归类到一个可以被解释的性格里。鲜有人可以解释自己细微的内在感受和此刻的渴望,但辛纳屈的声音可以,他那首My Way的曲调和歌词总是令人触动,我也好奇,在我人生的最后一刻,会如此释然吗?
一次具体的行动,一个准确的词语,都会带来新的可能性,重新塑造我们的性格和命运,一种看似确定、又可能随时会被打破这种确定的命运。
希望你可以在这里出神
来信请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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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 我怎么可能是e人呢?
06:50 辛纳屈的My Way
10:08 很多时候其实我们不相信自己的
13:16 心理人(Psychological man)和归类欲
16:36 或许我也有偶尔的不确信
25:00...
Published 06/07/24
在新奥尔良,他见到了自己青年时的偶像沃尔特·艾萨克森。他曾是《时代》周刊主编,不过后来他更广为人知是因为对“时代的头脑和心灵”的书写,为乔布斯和马斯克立传。
继哈佛和夏威夷之后,许知远游荡至新奥尔良,当他坐在当地的世界咖啡馆(Café Du Monde),听着混杂的爵士乐,吃着混杂的食物,肤色混杂的克里奥尔人(Creole)在眼前穿过,仿佛整个世界在向他涌来,青春时代的回忆也从记忆深处泛起。本期「游荡集」,他分享了艾萨克森1992年写的《基辛格传》,这是一位活了100岁、影响力持续半个多世纪的“政策和阴谋高手”,“他的才华的核心就是他能看到不同事件之间的联系,并把所观察到的规律现象予以概念化。”
新奥尔良也让许知远感受到不同事物之间的联系,那个出生在1900年向天空放枪的少年路易斯·阿姆斯特朗,密西西比河和福克纳笔下的美国南方,充斥在各个角落的爵士乐令他想起铁岭的二人转和家乡灌南的魔术表演,它们都凝聚了一个地方的创造性集体表达,爆发着生命力,青年时代的偶像向他传授让别人敞开心扉的秘密,并在书的扉页上写下:Stay curious,great...
Published 05/31/24
“游荡”是没有目标感的四处闲逛。
比起“充满内在逻辑又毫无抵抗能力的书页”与“系统的又让人怀疑的知识”,游荡中发生的一切,都是奇遇。从花家地到东风乡,再到将府公园旁的朗园Station,许知远将在这里,用声音继续漫游之旅。
此外,本期播客他还分享了自己十五年游荡经验集结而成的新书《意外的旅程》以及一首老歌,More than this。如同歌词所写:
Who can say where we're going?
No care in the world
Maybe I'm learning
Why the sea on the tide
Has no way of turning?
旅途伊始,欢迎你来这里“出神”。
欢迎来信或在评论区留言!
来信请寄
[email protected]
让我们一起尝试更具体更真切地描述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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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重新看到话筒有一点“畏惧”
2:50 一本声音日记
6:50 看起来很兴奋但有一种无力感
8:16 你不必成为潮流的一部分
8:52 这个播客像一个小小的茶杯
9:28 Bryan Ferry 的 More Than...
Published 04/2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