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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瓦尔·赫拉利的《人类简史》,对人们认知的颠覆,是人类在狩猎时代的生活,实际上远远好于农业时代。相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狩猎采集者工作轻松、有更多的休闲时间,白天有大量时间睡觉,从来没有睡眠不足问题。
从大约1万年前,人类开始投入越来越多的精力来培育小麦。种小麦不容易,照顾起来也非常麻烦。松整土地、除草、驱虫、施肥、引水灌溉,每一项都需要投入很多精力。所以尤瓦尔·赫拉利说,不是人类驯化了小麦,而是小麦驯化了人类。
在中国,最早驯化的农作物是“稷”,“稷”最早是五谷之长,后演变成五谷之神,从而演变成为农业社会的象征。“社”代表土地,“稷”代表农作物,“社稷”就代表天下。“民以食为天”,食物在中国,从远古时期就有很高的地位。
食物是如此重要,所以远古那些能获取食物的人,自然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在非洲中部、尼日利亚沿海阿善提地区,如果丈夫不能提供食物,女性会提出离婚。无论是渔夫、农夫或猎人,在获得丰收时,都是他们最为光耀的时刻。
人类重视食物,是因为远古时期,并不容易获得稳定的食物来源。食物决定了繁衍能力,如果缺少食物、人类无法繁衍、基因也无法遗传。所以,有更好的获取食物技能的人,自然更有机会将基因遗传下来。而狩猎时期,正是人类心理进化的主要时期。狩猎时期大约从公元前30万年到公元前1万年,人类目前为止的历史,绝大多数都是处在狩猎时期。
狩猎时期持续如此之久,人类吃肉的历史也持续已久,而吃肉(吃肉引起的活动)是人类进化的动力之一。人类的肠道由小肠组成,这一点将人类和其他所有灵长目动物区分开来。小肠能迅速分解蛋白质,并吸收其营养物质。
随着狩猎活动的开始,人类开始面临全新的活动,比如广泛地制造工具和使用工具,脑容量开始增长,以及在狩猎活动中相互交流所必需的复杂语言能力的进化。
狩猎时代也解释了为何人类社会会出现互惠利他行为和社会交换。在大型狩猎活动中,捕获的肉类数量有可能远远超出狩猎者的食量,也可能一无所获。这些因素使得人们将狩猎得来的食物与他人分享。一个猎人会将他一时吃不完肉分给他人享用,因为他自己吃不完,而肉又会很快变质。本质上,猎人只是把剩余的肉“储存”在他朋友和邻居的肚子里而已。一般来说,游牧民族比农耕民族更慷慨一些,也是一种基因上的遗传。
互惠利他的一个副产品是炫耀。远古人类为什么也会炫耀?因为女性喜欢和炫耀者为邻,这样女性就能分到一小部分肉。如果女性能从中受益,特别是在食物短缺时(也许经常发生),她们会对男性给予回报。比如发生争端时支持他,帮忙照顾子女,或者以身相许。这激发了狩猎者采取冒险策略,冒险的狩猎者会获取更多的肉类食物、或者会获取稀少但有价值的肉类食物。以此讨得女性的欢心,所以他们繁殖后代的机会更多。另外,邻居对他们子女的额外照顾,也增加了他们子女存活和繁衍的成功几率。来自现代5个狩猎社会的数据分析表明,优秀的猎人往往拥有更多的性伴侣或情人,其子女的存活率也更高。
狩猎社会也解释了性别分工。男性狩猎,女性采集并抚养孩子。这种分工,一直保留到现在。一项针对3000多名挪威人的调查显示,男性比女性更多从事狩猎或钓鱼活动;女性则更多从事采摘浆果和蘑菇之类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