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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收听盲人摸象计划第27期,也是倒数第73期。
今天的访谈嘉宾是我的大学同学老四。
我和老四熟起来是因为当年本科的时候修读沈奕斐老师的社会性别课,我们分在了同一个课程小组,那门课的期末考核之一是自编自导自演一个短剧,用社会性别视角重构某一个经典文本或者故事。
我记得当时有的小组选了潘金莲和西门庆的故事,有的小组选了蔡锷和小凤仙的故事。我们小组是选了东方不败、杨莲亭和任我行的故事,我是演了东方不败,一个生理性别意义上的男性,去扮演一个社会性别意义上的女性,老四是演了杨莲亭,一个生理性别意义上的女性,去扮演一个社会性别意义上的男性。
演员和角色在性别意义上的翻转、游离和冲突,再加上各种架空重构的人物关系,现在想想,确实是很幼稚,但是有那种很生猛、很原始的,对于性别议题的探索和好奇心。以至于最后大家还在争议到底是应该给我颁最佳女主角还是最佳男主角,这个讨论本身跟这门课的主题又出人意料地呼应上了。很有趣,那大概也是我这个i人大学四年里面最放飞自我的时刻了。
总之,这就是我和老四熟起来的故事。时至今日,回过头去看当年这段经历,仿佛是一个隐喻,在十二年之后的今天,老四身上仍然洋溢着我们学生时代那种对于外部世界的、生猛的好奇心。
大学毕业以后,老四去了美国念书。又过了几年,老四回了国。
我以为老四会像按照所有人的刻板印象期待的那样投身金融或者互联网,但是后来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她在做什么了,她好像做过财经媒体,还做过留学咨询,还在广告公司做过阿康,等到下一次出现的时候她身上的标签又多了元宇宙、WEB3还有加密货币crypto currency。
看老四的朋友圈,她好像总是不在上海,要么是去看辽代的建筑,要么是去看山西的石窟,偶尔在上海的时候还在带团做城市考古。哦对那时候citywalk还没有那么火。
之所以会有这一次对谈,是因为我去年11月份发了那期项飙的访谈,标题叫《不可能有一个你和这世界之间必然的和谐》。老四很激动,给我发消息连说三个好好好,我那时候正在深圳大芬村看展览。我们俩一拍即合,说录一期节目,结果为了凑时间就凑了两个月。
如果不是这一次对谈,我大概永远没机会知道老四经历的如此“非主流”的职业轨迹,也永远没机会知道一个GAP了两年多时间、靠两三份兼职收入养活自己的人,站在大学毕业十年的时间点上会想些什么。
在录完这一期节目之后,我其实犹豫了两三天,到底要不要发。因为我知道一定会有听友觉得,老四的自由和潇洒只不过因为她是上海人,因为她有个好爸妈,因为她几乎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但是,扪心自问,如果我生长在跟老四差不多的家庭里,我真的可以像老四一样,为了探索世界的自由,放弃朝九晚五的稳定,放弃大公司的名头,选择靠兼职养活自己么?我真的可以像老四一样,把自己的热爱付诸实践,即使时常感觉到自己与这世界的不和谐,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么?
我大概做不到,我大概还是会在“既要”和“又要”之间去寻找一个可能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平衡。所以,我还是决定推送这一期节目。毕竟,老四身上的那种勇猛精进,不就是我们节目一直说的“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么。
最后,既然这一次对谈是因项飙而起,那就再借用项飙最近接受《人物》杂志专访时候的一段话作为导语的结束——
我最近在思考好几个问题,其中一个是傲气和佩服的消失……这次重新